香煎珑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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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像是岁宝送我的生日礼物。背景为掌管做饭之卡密小图给的。


我看见风景,如此美丽

【饼渣春节72H联欢||12:00】暴雪三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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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三人视角。一发完。


  含有私设。


  


  正文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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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睡了太久,又找不到挡风遮雨的屋棚。情况就是这么回事,当我睁开眼睛时,阳光距离我的胳膊肘只有一寸。


  我稍稍伸手,就摸到了被烤焦的皮肤,手感跟像煎饺一样。老实说,自从我的呼吸停止之后,就再也没有吃过任何煎炸的东西,因为它们通常含有太多油分和糖,那种甜腻的色泽,会让人想到太阳。


  尸体都害怕太阳,不管是大洋彼岸的食尸鬼,还是这片大地上的活尸体。


  


  我并不擅长解释,但是为了讲清楚事情的起因,“活尸体”这个概念还是值得花上一些时间说上两句的。所谓的活尸体,它们生前都是正常的人类,但是因为某些原因——诸如死得太惨、心怀怨恨,或者有什么执念,等等,导致它们虽然身体死了,魂魄却不愿意安息。


  这种处于半死半活之间的生物和僵尸啊、厉鬼啊什么的不一样,它们没有法力,连托梦也做不到,等灵魂也和身体一起腐烂之后,就彻底尘归尘、土归土了。所以不管是这边儿的阴差、还是西方的天使,都不怎么管它们。当然,现在是我们了。


  作为一个活尸体其实挺悲催的。有时候你只是想要投胎转世,却因为风水之类的原因成为了活尸体,这算是蛮冤的事。所以后来,为了让像我这样的活尸体有个投胎的路子,在孟婆和一些鬼差的默许下,我们可以在某个特定的日子里,找到去忘川河的路。


  在这一天,忘川河上有个摆渡人,只要你拿出让摆渡人满意的东西,就能上船。


  “特定的日子”具体是哪天,不好说。但是根据传统,到了那一天之后,每一个想要投胎的活尸体都会有所感应。


  


  我醒来的时候,胳膊肘还没事,但手掌已经被烤焦了。我站起来,从手往下掉的骨渣滓、烧焦的皮肤和肉块看得我又伤心又难过,暗暗决定如果投胎转世绝对再也不吃鸡爪了。不过我一想到今天就是那个特殊的日子,便又重新振作起来,没错,我想起来了,今天就是那个要去投胎的日子。


  活尸体记性都不太好,但也因此,记得住的都是重要的事情。不管是新的事情,还是旧的事情,都值得不仅仅是活尸体的物种回味很久。


  


  等我走到忘川河边,我已经成功忘记我是怎么来的了。只是在路上,被烤焦那只手掉了,我捡起来才继续往前走的。好歹算是留有全尸,我这么安慰自己。


  忘川河边的活尸体出乎我的意料,人数并不算多。我一回头,看见忘川河上熙熙攘攘的灵魂们,心下了然。毕竟大多数想要投胎的活尸体都是些倒霉蛋,真正的普通人早就转世,连孟婆汤都喝过了几轮。


  一个鬼差过来,叫我们排成一队上船。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了一个老婆婆,毕竟我是个有素质的人。


  活尸体并不害怕等待,比如我,因为“等了多久”这种事情很容易忘掉。总之,很快我前面的人群都上了船,我赶紧上前一步,距离猩红的忘川河水就差一只手的距离。据说这片水含有强大的腐蚀性,至少活尸体们无法游过去。


  轮到我了,没等我开口询问,那个摆渡人看了一眼我的断手,说:“一个故事。”


  我以为我听错了:“什么?”


  摆渡人又看了一眼我的断手:“一个故事。你给我讲一个故事,我如果满意,就载你走。”


  虽然我很想对他的目光和船票价钱提出质疑,毕竟在忘川河边,什么诡异奇怪的死法都不罕见,但是这样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的断手看,属实不太礼貌;但是我瞅见了摆渡人身后满满当当的船,又看了一眼身后,除了我之外的所有活尸体都已上船,不如抓紧时间。


  幸好,尽管活尸体记性不好,但我偏偏记得一桩故事,这个故事是真实的,印象深刻到我至今记忆犹新。于是我清清已经停摆的嗓子,这就给摆渡人讲述起来。

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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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约是十年前——还是五年前来着,那会儿我刚成为活尸体,尚且对人世间抱有留恋,又对自己复生的事实感到恐慌,于是我偷回了自己的身份证和一些现金,跑到火车站窗口,买了一张长途票,随便把自己打发进了所谓的旅行中。


  买票的时候,售票员问我去哪里,我愣了愣,脑海里闪现出家中那张地图,于是说:“成都。”


  这就出发了。


  重要的不是这趟旅程的终点,而是我在火车上,碰见了一个人。


  最开始我注意到他,是因为他的头发。你很难在看见一头蓝色的长发时假装忽视,何况这样的头发是长在一个年轻的男人身上。对于尸体来说,时间是很百无聊赖的。我趴在桌板上,一边看他的头发,一边猜测他的头发是染的,还是戴的假发。


  然而在我心里想着“这也太顺滑了”的时候,对方那双同色的蓝瞳孔朝我一望。我愣了愣,赶紧说道:“抱歉。”既为自己的大惊小怪,也为自己不礼貌的注视。


  “没关系。我和你一样,并非人类。”他冲我笑了笑,眼睛里浮动着一道竖线——这样的瞳孔让人联想到猫、恐龙,总之不会是人。


  “那么、那么……”我张口结舌,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激动,不管如何,这是我死后碰见的第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非人,即使身体因为莫名其妙的恐惧动弹不得了,我还是强行捋顺僵硬的舌头,继续说道,“我去成都,你是要去哪里?”


  他回答得很慢,好像很累:“去我朋友那儿。”


  我这才注意到,他的脸上,和他的嘴唇边缘,都有一些细小的、干涸的血迹。它们排列的形状让人觉得不安,像鳞片和肌腱。


  “哦……”我讪讪地说。这个非人类从被我注意到之后,就让我觉得害怕。据说弱小的生物会对强者抱有天生的畏惧,大概这也算其中一种吧。


  “你不必这么不安。”他说,“我是龙,不管是食性还是生存,都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。”


  “龙?!”


  叫完,我暗道糟了,立马环视周围。外放蚪音的中年人还在外放,哭闹着要糖吃的小孩子还在哭闹。看上去一切如常。


  龙在我的目光里微笑了一下:“注意到这节车厢里有个活尸体之后,我就在你身上放了个结界,无害的,不过会让凡人无法感知到你。”


  说话间,他的手腕上流淌出蓝色的灵力,角和尾巴的虚影从龙的头顶和身后一闪而逝。我不由自主地跌坐了回去,结结巴巴地发誓:“我我我……我不会害人的!”


  龙像是有些苦恼于我的害怕:“诶……我以为,这样会让你多少自在一些。”


  恐惧把我的思考扭成了麻花。最后我趴到窗户面前,尴尬地说:“哈哈哈……这雪可真大啊。”


  列车从北开往成都,又是个冬季,此刻还没有穿过黄河,一路都是大雪。我眼角余光看见那条龙的目光转过来,比雪花还凉。


  该吃饭的时候,我央求这条龙稍微说一下他到底要干什么。这种眼神再多来几次,即使我灵魂还活着,恐怕也要吓到自杀了。


  我本来以为这会是很艰难的请求,没想到,那条龙稍微沉思了一下,就同意了。


  看来玄幻小说和电影也并不全是虚构。一旦活得太久,生命超出了时间的本身,非凡的神话生物也会愿意讲述。


  


  龙说:“我是去找人的。”


  


  “想必你现在已深有体会,传说和神话并不完全是假的。实际上,此间不只有凡人,还有八方星宿,四方天王。一百年前,凤凰和龙从天边大摇大摆地飞翔。”


  “上古大荒之际,最初的神明分开天地,然后人类出现。从《山海经》到《子不语》,几乎所有的神话生物,随着人的记载而逐渐繁衍。”


  “因为人们相信有神的存在,所以神明才会存在。也就是说,人和其他非人,互相依赖,互相存在”


  “大概是愿力、信仰之类的东西,总之,就是这些,成为神明乃至于神话生物存在的根本。说到这里,我猜你也有所触动了,是的,那些《西游记》、《镜花缘》中的神明和精怪,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。不过你现在的层次还不太够,没办法触碰到那些。”


  “说起来我突然想到,西王母她住的那片山现在已经要收门票了,有一次她扮做人类出去,忘了收起神法,结果被工作人员拦住要收门票。”


  “诶?我以为我在说笑话,好吧,这确实和我要做的事情关系不大。主要是让你放松一下,我看你在冒汗。”


  “我出生之前,人类便繁衍出非常丰富的文化存在方式……也就是很多传奇、话本,戏剧啊什么的,后来有了皮影和电视。”


  “和人类不一样,龙一出生便能够感知信息。我出生时精血不足,不好外出,便天天在家中看我兄弟给我带来的话本和故事。”


  “正像人类有时会想要出去旅行一样,读过很多故事之后,我也产生了去看看这些故事中的角色的冲动,尤其是其中某几个和龙类打交道很频繁的神明。我觉得人类真的很厉害,我读过那么多故事,但最有趣的故事还是人类写的……”


  “我成年之后,便开始在人间游历。”说到这里,龙顿了顿,把一声咳嗽捂在掌心之后,继续说,“我去看了孙悟空,据说我有个兄弟,成为了他师父的马。”


  “你知道的,就是《西游记》里那个孙悟空。他很有趣,也很强。虽然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成了斗战胜佛,但他的眼神里,你还能看出齐天大圣的气势。”


  “我还去找到了太上老君,但他沉迷炼丹,没空出来见我,最后叫手下的道童送了我一颗金丹。”


  “最后……我去找了哪吒。”


  “因为很多故事里,我和哪吒关系虽然不算密切,可是一提起他来,我一定名列哪吒的事迹之一。不管是《封神榜》还是《西游记》里,哪吒的事迹里都有一件,那就是抽龙筋。”



  

  我大概猜到了这条龙的名字,但我没敢说。



  

  龙继续微笑:“虽然故事成就了我们,但我们并不一定会按照故事里的方式生存。倒不如说,那些传说神话是另一个平行世界,我们属于观察者。”


  “在故事里,我被哪吒抽了龙筋,但他的经历也足够让人动容了。我当然要去找他……你瞧,‘一生之敌’这样的名头,很容易让人激动。”


  “哪吒并不难找,在我们的时间线里,哪吒已经成神。我顺着南天门飞了几天,就见到了他。”


  “他果然和神话中一样,挎着乾坤圈,身披混天绫。”


  说到这里,龙的眼睛都亮了,像熄灭的烛火被重新点燃:“他踩着万千朵祥云,从天边而来,火尖枪头的金莲花也不如他的眼神锐利。”


  “我看见他那一刻,什么丰神俊朗、玉面神君,我一下子就都明白了——这种感觉不好说清楚,但我感觉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神。”


  “只要一个人想象力足够,便能通过读到的文字想象一条河是如何流动。可是,这和真正看见是有区别的。你当然可以想象一朵莲花的重量,轻盈得如同一个水泡。但只有亲眼看见,你才能领会到文字难以传达的那些细节,包括声音和香气,包括花粉的颗粒和茎秆上的绒毛。”


  “我躲在云中,看着他巡逻而过。在所有我读过的故事里,有部分故事是对的,但哪吒本身,是早就超过了文字能够形容的存在。面对哪吒的真人,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,我觉得我的脑海根本没有装载过这么多的光和色彩。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,仅仅是经过,我就什么都忘了。”


  “后来我常常跑去南天门看哪吒。看他押着作恶的鬼怪经过,看他巡逻,看他跟杨戬谈话……”


  “但哪吒毕竟是个神明,感知力不会差到哪里去。我在某个人间飘雪的日子里,照旧去看他。大约是接近年关的缘故,南天门的神明特别少,只有哪吒一个人从那边飞来。我等待他飞走,看完哪吒我就回家去。”


  “没想到哪吒一步就踏到我的面前,对我说,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。”


  “原来哪吒早就知道我在窥视,只是一直没有说破。”龙挠了挠头,显然那种窘迫现在还刻在他的脑子里,不过神话生物的脑子和人类的脑子到底有什么不同,我倒来不及想了,因为龙只停顿了一秒钟,便继续讲述起来。


  “这之后,我就和哪吒成为了结拜兄弟。我再也不去南天门看他了,因为我们都直接去各自的行宫里了。”


  “我们喝酒,看人间的山河,当然也聊天。哪吒说不知为什么,一见我他就觉得眼熟可亲。我跟他开玩笑,说可别是杀意,随后给他看了《封神榜》。”


  “他也知道不少,但论故事,还是我看得更多。”


  “《封神榜》看完,最后哪吒问我:‘你莫不是想报这书里的一筋之仇,才日日在南天门蹲守我吧。’”


  “说完,我们都笑了。”


  “我跟他说:‘行啊,罚你陪我再满上一杯,把你喝倒,就算是我报了仇。’哪吒闻言,哈哈大笑:‘你喝得过我?小爷不信!来来来!’”


  “其实我不在乎输赢……我只是觉得,和他说话,很开心。”


  “书里面总是讲,知己啊,朋友啊什么的。只有遇见了,我才知道,有这样一个知己,会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。”



  

  我注意到,龙讲到这里,有几团水雾之类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,带着细小的晶光。


  可是这时天已经黑了,窗外的雪下得更大,估计是灯光和雪花一块儿让我看岔眼了。于是我什么也不准备说,一心一意等龙讲他的事。



  

  “我们跑去东海,偷我叔叔酿的酒。有个凡人在沙地上种了一片花,风一吹,花瓣飘洒入海,我们就对着这样的风喝酒。”


  “我们去的地方挺多的,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,是哪吒的庙。”


  “神明依靠所谓的愿力存活,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言灵。一旦没有人讲述他们的故事,不再相信他们的存在,神明就死去了。”


  “哪吒属于武神,但拜他的信徒很多。有一说一,我们都觉得,给他塑像的师傅虽然抓住了主要特征,但大多数都不太好看。”


  “……和哪吒在一起的时间,过得很快,等我反应过来,已经又是一个五百年。”


  


  龙的嗓音很低沉,让人想起铜铁摩擦的声响,恍惚之间我好像看见,一种几乎实质的情绪从他眼前的水雾中升了起来。那种情绪的起源似乎是很微小的,可是因为龙的庞大,它们也变得庞大了起来。


  这种巨量的情绪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,恐怕……会让人发疯吧。


  


  “我在冬天和哪吒相识,又在冬天和哪吒告别。他披着霜雪织成的甲胄,对我说要去抵御从六界裂缝里溢出的妖魔。”


  “那是只有神明能去的地方。我当然留在了原地……不,不是我留在了原地,而是因为我在蜕皮。”


  “蜕完皮,我便睡着了。”


  “我睡得太沉,等一觉醒来,天地都变了样子。”


  “醒来之后我很慌张,我觉得我让我朋友失望了。我马不停蹄地去找哪吒,想跟他道歉,但我没找到他。”


  “负责看守南天门的天兵告诉我,哪吒消耗了过多愿力,正在沉睡。”


  “他说的是沉睡。但我知道,神明的沉睡,会比龙更久。”


  “我在那一方海域停了下来,心想,这一次,我来等他吧。”


  “要给他说对不起,还要跟他说人类又弄出了很多新花样。上一次我看见一列很长的车,开得挺快的,差一点就赶上我十分之一的速度了。还有,现在的人类也可以飞了,靠着一种铁做的大鸟。那种鸟不会拍翅膀,却比普通的鸟飞得还高。”


  “等哪吒醒来的这段时间,人间又有不少关于哪吒的故事了。《哪吒闹海》的动画片啊什么的。是叫动画片吧?如果我说错了种类,请你多担待。人间发展太快了,我有些搞不清了。”


  “其实我知道,哪吒早晚会醒的,记住他的人很多,他的故事也从来没有失传。可是,我还是很害怕……单纯的担心和焦虑,那是我的第一个朋友,也是故事中的宿敌。”


  “我还看过一部电影……当然,去看电影的时候我做了伪装。那部电影也是讲的哪吒和我,但是,在那部电影里,哪吒和我没有发生过抽筋的事情,而是成为了朋友,最后一同抵抗天劫。”



  

  “听起来那部电影真是个好故事。”我由衷地感叹了一句。


  “对吧?”龙微微一笑。


  他的目光注视着窗外,雪花倒映进他的瞳孔里,好像微缩进了一整个天地。这样一双苍茫的眼睛,任何人类对着它,都会感到自身的渺小。


  “后来怎样?”我问。奇妙的是,经过他的讲述,我现在看他,已经完全不怕了,虽然还是被他身上深厚的灵力所震撼,却不会怕到想躲进桌子下面。


  


  “后来……”龙转过头。


  “等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。而我还在等。”


  龙的身形突然在我面前闪烁起来,对,就是闪烁,像那种日光灯管接触不良的闪烁。我看见一条巨大的龙,在人的躯体上起伏飞动。这条龙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了。


  


  “敖丙!冷静!”


  我没忍住,叫出了他的名字。


  


  “你认识我?也对,托哪吒的福气,很多人也记得我。”龙虽然还是没有回头,但身形已经稳定了很多。


  “这一回我要去另一个他的神庙。据说那里的愿力很充沛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这一次我不会落空了,我可以等到他。”


  龙对我现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。


  这时,列车速度慢慢减缓,到了途中的一站了。我以为我会继续听这传奇般的生物给我讲点什么,却看见龙站了起来,他收起自己前方的小桌板,熟稔得像一个真正的人类。


  “你这就到站了啊?”


  “嗯。我该走了。”


  我看着龙冰蓝的发丝从我眼前飘过,最后也站起来,冲他大吼:“一路小心!”


  龙没有回头:“祝你好运。”


  周围有不少的人也在往外走,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。尽管我还没到站,但我还是忍不住,从座位上起立了还不算完,又把满耳“由于列车停站时间很短请不要随意下车走动”的广播当成了耳边风。


  我走到最后一个下车的乘客身后,站在车门口,往外看。


  


  暴雪三千中,天地一色,龙的影子也在雪花之中渐渐淡化下去。我想这会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这条龙,我想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这条龙会拥有如此庞大的情绪。我想,这条龙很强,很聪明,却没察觉出到底发生了什么。为什么足以对抗山河的龙,会因为神明的沉睡如此难过,他自己都没发现。



  

  很久很久以前,一条寂寞的龙,爱上了一个神明。


  


  从此所有的细节都不如那个神明的形貌动人,再好的故事,没有神明的倾听也显得无味。


  这就是故事的全部。
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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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后一个字被我说出口后,摆渡人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这个故事不合他的口味。


      直到摆渡人伸出长篙来打我:“快上船。”


  尽管这个故事不需要人评价,可我上船之后,开始遗忘之前,我还是忍不住遐想。关于这个故事,关于龙,关于神明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承载着人们愿力的故事,美好到变成现实。总有人会读到那些故纸堆中的故事,总有人想象一条龙如何诞生和死去。总会有人期盼,谁和谁血肉丰满地存在,璀璨如花地活着。即使百年过去,即使暴雪三千。


  ——我想,他一定,会等到他的。


  



  (完)


   @饼渣节日活动号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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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阅读,祝同好们腊月二十九快乐!提前祝大家新年身体健康,红包多多^ ^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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