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五悠】澡堂与片场
warning：7.5k字一发完，半架空，全员演艺圈设定，细节可能不严谨。
正文：
五条悟是在澡堂认识虎杖悠仁的。
月初的时候，他刚刚结束了一部要送到海外参赛的电影拍摄，忙完了就想放松，正好朋友提到山梨有个小巷子，虽然靠近富士山但人不多，大福和红豆饭味道也好，适合旅游。
“你现在过来的话，旅馆也刚好有空房间，”夏油杰在电话里说，“我就不去凑热闹了。对了，那边的澡堂是传统的日式澡堂，值得体验。”
“只要那种所谓的传统不是男女混浴就好。”五条悟含糊地说，同时咬碎嘴里化得只剩一半的棒棒糖。
“虽然我是不介意啦，但要是被夜蛾社长知道了，恐怕又要牢骚好一阵子。”
“很遗憾并没有那种传统，”夏油杰说，“就是个还没被彻底开发的小景点而已，算不上热闹，顶多有图清静的老人或者学生情侣会过去玩。”
两天以后，五条悟下了机场，一条边缘绣着老虎的新浴巾折叠得整整齐齐，和两件衬衫一起待在旅行箱的最上层，是他上一部片子票房过十亿的纪念定制品。
——这时，距离他遇见虎杖悠仁，还有两小时零一分钟。
***
在预订的旅馆放好了东西，老板听说五条悟要泡澡，热情洋溢地给他指路，五条悟把路线一对，正好是夏油杰推荐的那家澡堂。
到了澡堂门口，五条悟犹豫了两秒钟，最后还是没买自动贩卖机的冰牛奶，因为完全没有糖。
坐在番台里的老板问他要不要草药配的入浴剂，只需要在成人洗澡票的价格上加五百日元就行。
“不用了。”五条悟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价目表，有一点点失望。
至少到目前为止，他并没有所谓“值得体验的传统澡堂”的感觉。
——此刻，距离他遇见虎杖悠仁，还有九分钟零三十一秒。
这家澡堂的换衣间有一面墙是储物柜。五条悟把澡堂发给的、印有自己姓的贴纸按在了第二层中间的柜门上，然后顺手拔走了钥匙。
正如夏油杰所说，这里的人很少，又逢旅游淡季，储物柜的柜门几乎全开着。五条悟把衣服塞进去的时候，注意到只有自己和旁边的一个柜子是使用的状态。
他眼角余光读出了那个柜子上的姓：虎杖。
“有点眼熟……我是不是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姓？”
五条悟嘀咕了两声，但身为演员，他背过的台词剧本，看过的书每年多达上百万字，“虎杖”两个字很有可能只是被他什么时候扫过一眼而已，于是五条悟不再纠结，就步入了洗澡间。
——目前为止，距离他遇到虎杖悠仁还有五分钟零一秒。
把浴巾裹上腰，五条悟哼着歌掀开了洗发液的盖子，然后笑容顿住了。
洗发液瓶子轻飘飘的，他犹不死心，把瓶子倒过来，使劲拍了两下瓶底，再挤一次。
在五条悟的注视中，瓶口慢吞吞地流出了一滴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液体。
“……”
五条悟开始思考，要不要裹着浴巾去番台找老板买洗发水。
反正这里本来就是澡堂，光膀子应该不成问题。
这时他听见了隔壁传来了开门的声音。
——距离五条悟看见虎杖悠仁，还有六秒钟。
通常来说，人的反应速度是三秒钟。而五条悟为数不多的羞耻心早就在童年时代就用光了。于是五秒钟过后，他自然而然掀开洗澡间的门，叫住了准备去泡汤的隔壁人。
“你好，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洗发水可以吗？我的用光了，又忘了买新的。”
隔壁的泡澡人转过头来，五条悟看见他毛茸茸的粉色头发，这种偏向甜的发色放在一个青年身上竟然毫不违和，大概是占了对方五官的便宜。
哪怕用五条悟挑剔的眼光来看，隔壁这个人也长得绝对阳光，如果放在番剧里，就是出场就顶着“我是jump系主角”一类标签的角色。
五条悟心说这人好像还有人鱼线。
“洗发水？可以啊，你稍等。”
对方很爽快，转身重新进了洗澡间。出来时，他手里拿着一个黄绿色的按压式瓶子，直接整瓶递给了五条悟。
“不过我这个是柚子味的，不知道你用不用得惯。”
他们说话间，热气已经散了些。五条悟一边道谢，一边看清对方眼角处有两个小小的伤疤，猛一看，有些像纹身。
这样的小伤口，如果上镜的话肯定得化妆遮住。五条悟漫无目的地想。
“你用完放我门口就行，我先去泡澡了。”
对方说。
“嗯，谢谢……请问怎么称呼？”
趁他还没走远，五条悟问。
柚子洗发水倒进手心里，轻轻一搓，绵密的泡泡和果肉的清香就一起出现了，很好闻。五条悟把瓶子翻到背面看品牌，暗中打算回去后也买一瓶同款试试。
“我叫虎杖悠仁，称呼这种东西随便啦。你呢？”
那颗毛茸茸的粉色脑袋带着一头水汽，已经走到了洗澡间的门口。
“悠仁是吗，我叫五条悟，请多指教。”
虎杖悠仁一个踉跄，摔在了地上。
同时，五条悟把脸埋进毛巾里，发出一声闷笑。
***
十五分钟后，五条悟和虎杖悠仁泡在同一池热水里，浴巾叠成两个小方块放在水池边，白气蒸腾间，五条悟率先开口：“你认识我？”
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根：“不如说我先认出了五条老师的……呃，浴巾吧。”
虎杖悠仁的适应力远远超过五条悟的想象，仅仅从澡间到汤池的距离，他就已经能坦然自若地跟五条悟说话了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轻松之余，五条悟竟然还有点奇怪的失落感。
“这个浴巾是《咒术奇谭》的纪念款，非卖品，只有几位主演有来着。”虎杖悠仁继续说，“那部电影我超喜欢的！尤其是五条老师饰演的特级咒术师，虽然戏份很少但时髦值超高！”
五条悟顺口道：“你喜欢吗？那我回去后送你一条。”
“不用了！”虎杖悠仁连忙摆手，“五条老师来这里是放松的吧，我不想给五条老师添麻烦。”
“而且，虽然看不太出来，”虎杖悠仁握拳，比了个肌肉发力的动作，“但我也是演员！目前才刚起步，但总有一天，我会靠自己的努力拿到老师同款的浴巾的！”
他说话时，眼睛堪称“闪闪发亮”，五条悟看着，也就没忍心说出“《咒术奇谭》只有一部”这种既残酷又现实的话。
年轻真好。五条悟想。虽然五条悟自己也只有二十八岁而已。
同时他明白虎杖悠仁为什么叫他“老师”了。
在演员这个职业里，拿过三次最佳演员奖的五条悟，确实当得起这一声老师。
“五条老师吃饭了吗？我记得附近有家甜品店很好吃，店主一代一代传下来的，已经有一百年了。”
泡了十分钟后，虎杖悠仁开始擦身，同时看向五条悟，问。
“我很喜欢他们家的草莓蛋糕卷，口感特别好，而且分量够啊！一个顶得上西宫蛋糕的两倍大了！”
虎杖悠仁的语速有些快，但五条悟听着觉得很合适——他这两年拍的多是动作片，剧情节奏紧，台词也快，耳朵早就习惯了。
还有那些记者和粉丝的采访会谈，也是长枪短炮地围着他，采访语速快得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五条悟的颅骨打开，直接从脑子下载数据，而问的问题也多千篇一律：“五条老师最喜欢的作品是什么呢”“五条老师对自己新年的要求能分享一下吗”“五条老师的择偶标准是……”
五条悟又和标准的模范演员相差极远，任性脾气几乎和演技一样大。每次这样的问题来了，他的回答都不一样，有时是“我也不知道呢，大概下一部”；有时是“这个嘛，你回去抽个塔罗牌，第一张就是我的答案”。
没想到粉丝觉得五条悟很有个性，反而更喜欢他。
大概，虎杖悠仁是第一个见到他，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的家伙。
泡在热水里，人就容易怠惰，一瞬间能想这么多有的没的。五条悟回过神，说：“好啊，我第一次来，悠仁倒是很熟这里。”
虎杖悠仁笑了笑——是那种在长辈面前无意中出了风头，既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神色：“我每次背剧本都喜欢来这边，一年少说也要来个两三次，背完台词就回片场。久了当然也就知道哪里有吃的了，再忙也不能亏欠自己的胃。”
身为一个甜党，五条悟很难不赞同：“你说得对，那么为了报答悠仁，下次有机会我请悠仁吃兵库的甜品吧，悠仁有什么忌口的吗？”
“我不挑食！”
虎杖悠仁完全没注意到，五条悟这句话直接把“去不去”换成了“有没有忌口”，根本没给他留拒绝的余地。
***
甜品店在小巷子口，斜对面就是电车站，再往后，就能看见富士山的一角了。
虎杖悠仁和五条悟一人拿着一个甜筒，坐在店外面的椅子上边吃边聊。
两个人中间是大包小包的盒子，堆得足有一人高，纸扎袋和细线绳下装满了大福蛋糕慕斯之类的东西。
五条悟美其名曰说是给经纪人等带的特产，而虎杖悠仁想起对方进店吃到第一口甜品时就掏出信用卡的潇洒，莫名感觉他没说真话。
……而且再怎么说，演员也是要控制体重的吧？五条老师你差不多买空了两个货架真的没关系吗？
虎杖悠仁一边想，一边咬掉甜筒边缘最后一口巧克力脆皮，然后意识到他也没有立场发表这种言论。
“怎么了悠仁？”五条悟已经解决掉了甜筒，开始拆一个蛋奶酥芝士蛋糕。
“没什么，只是突然产生了宝贵的自知之明。”虎杖悠仁看看五条悟的肌肉线条，“五条老师平时是怎么做身材管理的啊？”
五条悟咬下一口蛋糕内馅：“你猜。”
虎杖悠仁讪讪道：“对不起五条老师，这应该算是演员的个人秘密了。”
“别这么拘谨嘛。”五条悟又伸手拿过第二个纸袋，把奶油夹心饼干掏出来，往虎杖悠仁手里塞，“尝尝这个？”
等虎杖悠仁像仓鼠一样塞得两个腮帮子都是饼干和葡萄干的混合物，五条悟这才继续接着虎杖悠仁之前的问题说：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虎杖悠仁有点愣：“啊？”因为嘴里填满吃的，他这一声“啊”听着更像“嗷”，跟小动物似的。
五条悟一本正经道：“我没做过身材管理，但就是吃不胖，可能天生的吧。”
很会拉仇恨的五条悟也很会解决食物。等五条悟宣布自己吃好了，虎杖悠仁才惊觉，对方的这顿晚饭完全由糖、奶油和各种各样的蛋糕填充完毕了，一点正经饭都不打算摄入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五条悟把剩下没吃完的甜品抱起来，虎杖悠仁乖觉地伸手帮忙，想了想还是说了。
“五条老师不吃点饭什么的吗？或者面条也好。”
“大人有暴饮暴食的权力。”五条悟道，“不过悠仁你还小，所以你打算晚饭吃面还是吃饭？”
“饭！”虎杖悠仁果断道。
夜晚降临之前，他们在一家居酒屋解决了虎杖悠仁的晚饭，接着绕了远路，一人买了一杯桃子汽水，既是消遣，也算消食。
虎杖悠仁吃得太饱了，边喝边打嗝。
五条悟笑得直不起腰来：“哈哈哈哈哈……悠仁你打嗝的样子太丑了哈哈哈哈……”
虎杖悠仁振振有词：“嗝……！打嗝……嗝……的时候，没人不丑！”
他们走到了巷子口，风铃叮铃铃响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果清香。
东南风吹过富士山麓，经过山梨县，把虎杖悠仁头发上残留的柚子香气送进五条悟的鼻腔里，好像它们穿越了大半个海洋，就为了这一点小事情一样。
“所以悠仁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呢？”
回旅馆的路上，五条悟问。半天的同行下来，两个人已经接近于无话不谈，这样的小问题，虎杖悠仁当然不假思索，就说道。
“没什么特别的理由，因为喜欢所以就来了。”
“这里很好看，有好吃的，也不太贵，我很喜欢。”
五条悟微笑：“原来悠仁和我一样啊，我也喜欢。”
其实也不一样，虎杖悠仁喜欢的是这个地方，而五条悟喜欢的，是这个地方代表的“远离人群”。
换句话说，除了山梨的小巷子，全日本随便哪个地方，只要人足够少，设施足够齐全，五条悟都不介意拎着箱子去住一段时间。他的生活就是这样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，从澡堂赶往片场，没有间隙，于是连“喜欢”这种东西，也变得功利起来。
但旅游的时候，至少在飞机火车上的时候，你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，而你知道你正在往那里走。不管心情如何，前进的方向都是清晰的，你可以随时反叛，也可以按部就班。这种计划内的触手可及的感觉，就足够让人觉得自由。
***
不过自由总是有界限的，第二天五条悟从旅馆里被电话铃吵醒，这才想起自己这回跑出来好像没跟经纪人报备。
伊地知的声音仿佛字字泣血：“五条老师……你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甚至直接关机了……会社的人几乎找你找疯了……”
五条悟想起昨天晚上的汽水和甜品，说：“昨天晚上是无电话日。”
伊地知被他镇定自若的语气唬住了，犹犹豫豫地说：“真、真的吗？”
五条悟面不改色，虽然隔着手机对方也看不见：“对啊。所以伊地知，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经纪人委委屈屈、含沙射影地表示五条悟的突然失踪给会社带来了多大麻烦，并且要求五条悟立刻打开line的定位，要不然他就飞过来找五条悟。
伊地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，五条悟就把手机开了免提，远远地扔到了榻榻米的角落。
说第三句的时候，五条悟撕开了昨天晚上买的铜锣烧袋子，对内馅的甜度很满意。
等伊地知说完最后一句话，五条悟才不紧不慢地回道：
“哦，不准过来。有突发工作直接发我邮箱，你不能压榨我的假期。”
说完，他就把电话挂了。
昨天的泡澡看来真的很有效，心浮气躁和一点点焦虑都随着热水涌流而去。等五条悟在旅馆里吃早饭的时候，他已经决定今晚再去泡个澡。
去澡堂的路上，他再一次遇到虎杖悠仁，对方从隔壁的旅馆踏出来，手里端着个小木盆，盆里是昨天五条悟用过的洗发水和沐浴露，还有毛巾什么的。
五条悟人高腿长，步子也大，他轻轻巧巧就走到虎杖旁边，叫了对方一声。
“悠仁！”
虎杖悠仁转头，拿一只胳膊箍住了怀里的木盆，愣是腾出一只手对五条悟挥了挥：“五条老师晚上好！”
“晚上好。”五条悟一下子笑了，“没想到悠仁住得这么近。”
昨天他们走到巷子口就分开了，如果不是临时起意要再去一次澡堂，五条悟也没想到虎杖悠仁和他四舍五入也就隔着一面墙壁。
“真是太巧了，”虎杖悠仁也跟着笑，“我要去澡堂，五条老师也一起吗？”
“好啊。”五条悟说，“泡完澡要一起吃晚饭吗？”
虎杖悠仁迎着他的目光，露出一个有点点愧疚的笑。
“应该不行，我的机票也是今晚上的，泡完澡我就得去机场了……谢谢五条老师！”
五条悟笑了笑，没再说话。
买洗澡票、洗头洗澡，进汤池……五条悟把两只胳膊搭在澡池边，眯着眼看虎杖悠仁一勺一勺往自己身上淋热水。
热水顺着虎杖悠仁的肩胛骨往下流，经过股间的线条，汇聚到膝窝里，流畅无阻，连带着五条悟的视线也从上到下游走了好几遍。等虎杖悠仁转头下水，五条悟才意识到，自己好像看得太久了。
他现在完全赞同夏油杰的话了，传统的澡堂值得体验。除了热水、入浴剂、澡堂墙壁上古法绘制的富士山与樱花的画之外，还有一个虎杖悠仁。
于是五条悟探头，隔着半个热水池子开口说：“悠仁，要加个line好友吗？”
半秒钟之后，虎杖悠仁“腾”地一下扑打水花：“好啊！”
泡完澡，在回旅馆的路上他们互相加了line留了电话，这个过程中五条悟注意到虎杖悠仁的手机屏幕是《咒术奇谭》的剧照。
“看来悠仁真的很喜欢那部电影。”五条悟笑。
虎杖悠仁脸有点红：“其实我也很喜欢五条老师啦。”
五条悟不再多说，晃了晃手机，屏幕上是一串备注为“悠仁”的数字：“那等悠仁到了以后，有空跟我打电话哦，我还欠你一顿兵库的甜点。”
虎杖悠仁点头再点头：“绝对会的！”然后他又赶紧补充，“不过五条老师平时也很忙，我不想打扰老师的工作时间，所以五条老师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呢？”
“我的话……”五条悟回忆了一下伊地知发来的日程表，当即决定不再想了，“等我回去之后告诉你吧，不过悠仁可要帮我保密哦。”
虎杖悠仁最后一次点头，他的头发已经干了，呈现出一种柔软的触感。五条悟没忍住，快速挼了一把然后收手。
当天回到旅馆，五条悟半夜醒来，想起了什么，于是打开邮箱，把自己的日程表直接截图一份，打包发给了虎杖悠仁。
他想象了一下虎杖悠仁收到消息之后会有多手忙脚乱，于是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，安心地睡着了。
等第二个白天到来，五条悟接到了虎杖悠仁的电话。
“五条老师！”虎杖悠仁的声音有点气喘吁吁，大概刚刚从飞机上下来，正在寻找摆渡车的路上，“那个行程表已经我删了！但下个月底我们应该都有空吧！到时候给你打电话！”
这是一能用手机就赶紧给他打了电话，好像生怕五条悟误会什么一。
五条悟无声地笑了笑，说：“好，你先忙吧。”
但虎杖悠仁没想过，万一他是故意的呢？
五条悟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拍了一组杂志封面，中间有个杂志采访的环节，会搜集朋友对他的评价。社长等人说他是个好演员，而硝子则嗤之以鼻，说：“五条悟？那不就是个自由又任性的家伙嘛。”
说得真对。五条悟又笑了。
***
出乎五条悟的意料，再一次见到虎杖悠仁，居然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到。
虎杖悠仁走了后，五条悟又在山梨赖了两天。再买空两个甜点货架寄回东京，泡完两次澡。这回五条悟没忘了买新的洗发水，但总觉得味道不对。
草莓味的不如柚子味的清爽；薄荷味的又不如柚子味柔和。翻来覆去，还是当天第一次摸到的那瓶洗发水最得五条悟的心。
他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，拖着一个行李箱就走了，墨镜扣在脸上，走出山梨县时，再加一个口罩，最后上飞机再加一顶帽子。
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，一想到回去就代表着要重新回到工作当中，五条悟就觉得不爽，最后在下飞机时，他就给伊地知发line，说：“我要旷工，我不上班了！”
然后就在伊地知电话的狂轰滥炸里，把手机设置好了静音。
等五条悟走到事务所，推开办公室的门，正好看见伊地知疯狂打电话的场面。他如入无人之境，一把拍住伊地知的肩膀，笑说：“早上好！”
伊地知的手机摔了。
等五条悟翘着两条腿一边翻新广告的策划书，一边听伊地知的唠叨时，已经过了十几分钟。
“这个是京都的公司发来的合作方案，要你在他们旗下的艺人里挑几个合适的，一起给圣诞节要推出的巧克力产品拍摄一支广告……”伊地知絮絮叨叨，“词曲都快筹备完了，但舞蹈方面还是需要再排练的。”
五条悟咬掉一口柠檬糖，酸得皱了皱眉：“知道了——”
伊地知见他点头，就赶紧弯腰走掉了。五条悟再任性，他就是有这点好——一旦要做的工作安排了下来，他再吊儿郎当，照样能完成得叫甲方和观众全部服服帖帖，不管是拍电影电视剧，还是综艺或者广告。他的颜值让他有吃这碗饭的资本，而他的实力则是吃这碗饭的本钱。
拍摄第一天，五条悟掐着点到了现场，按照策划方案里的安排，上半天他只需要挑选出自己觉得合适的伴舞就行，于是五条悟除了必要的笔记本，还带了两大包KANRO的抹茶糖。
他打算每面试一个小后辈，就吃一颗糖。
“希望我吃完一包之前，能挑出一个合适的吧。”五条悟说得风淡云轻，而唯一在面试室里和他站在一起的伊地知满背冷汗，心说求求您别发疯。
大约天照大神也听见了伊地知的请求，面试时间开始之后，五条悟果真没有发疯。
五条悟把笔记本摊开，数着时间看面试室的门打开。第一个面试者还没进来，他就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洗发水香气。
比草莓更柔和，比薄荷更甜……浓厚合适的香气，令人心旷神怡。
五条悟一抬头，就看见了一张眼熟的脸。
而对方也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，呆愣愣地看了五条悟一秒，然后立刻冲过来。
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打招呼。
“五条老师！”
“悠仁，早上好。”
说完话，他们又一起笑了。
五条悟顺手招呼虎杖悠仁坐下，又从抽屉里拿出抹茶糖，递给虎杖悠仁两颗：“悠仁吃糖。”
虎杖悠仁接过来，说：“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五条老师啊……”
“我也没想到。”五条悟说，“所以悠仁为这次面试准备了什么？”
他们说话之间，其乐融融，气氛好得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老实说伊地知就没见过五条悟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，等他看见五条悟帮虎杖悠仁扶了一把椅子之后，心情已经完全从担心变成了疑惑。
在虎杖悠仁准备开始跳舞之前，他赶紧抽身，问五条悟：“这位……这位虎杖先生，你和他认识吗？”
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点点头，顺手推开伊地知，他挡住他看虎杖悠仁发挥了：“当然啦。”
“那……你们什么关系？”伊地知小心地问。
“我和悠仁的关系？”五条悟一瞬不瞬地看着虎杖悠仁，眉飞色舞，“是从澡堂到片场的关系。”
（完）
几个不重要的小细节：
文中的洗发水原型其实是日本马路村的柚子洗发水。去年我送了一瓶给朋友作为她的成年礼物，还挺好闻的，于是就用在了文里（不过这个洗发水对于和我一样的学生来说还是挺贵的，一瓶也要一百多了，有感兴趣的朋友还请量力而行，理智考虑。
日本的澡堂，在泡澡的池里好像是不能带浴巾的，貌似可以顶在头上或者放在浴池边缘？顺便似乎很多日本人有泡澡后喝冰牛奶的习惯，由于条件所限，没有考证过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
然后虎杖和五条老师一起旅游的小巷子其实是我杜撰的，实际并不存在orz
一点私心：我很喜欢《澡堂与片场》里的五悠人设，后续会继续用这篇文的设定写一系列的五悠，可以单篇读，也可以前后文连起来，内容差不多就是和本篇侧重点不一样的日常，大家随便看看。
